司马朗默默地俯身把画像捡起来,扔进榻旁的暖炉里。很快纸张便在火焰的舔舐下化成了灰,屋子里的温度略微上升了一点——或许只是幻觉。河内毗邻并州,两边百姓与士族彼此交互迁徙,关系紧密。曹氏阵营一直有一种意见,认为河内根基不稳,很可能会被袁绍控制的并州所影响,须加以防范,必要时可把河内大族连根拔起,强迫迁向南方。
在这个即将开战的敏感关头,司马家如果杀死——或者伤害——或者侮辱一名持有司空符节的朝廷使者,等于是公开宣告倒向袁家。这会引发一连串的连环效应,使曹氏对河内的政策发生巨大变化,让士族陷入动乱之中。即使曹操暂时绥靖,这件事迟早会成为司马家的一个隐忧。
“咱们恐怕连留都留不住他。”司马懿把竹简一卷,磕了磕榻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早点把他弄醒,送回许都吧。”司马朗急道:“上次邓展画的画像,咱们费了千辛万苦才截下来,你还搭进去一条腿。现在把赵彦放回去,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