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了规律,每到中午,他就会离开,第二天又准时过来。
有一天,趁他离开时,我把店托给邻居照看,悄悄地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是做什么的,一路就走到了码头——原来他是码头的搬运工人。
再后来,他来的次数多了,偶尔也聊上几句,我知道了他是从南京逃难过来的。我见他做搬运工很累,加上旗袍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一人也忙不过来,就让他来店里帮忙。
他对做旗袍很痴迷,学得也很快,后来设计出来的旗袍竟然比我设计的还好,慕名前来的人更多了。相处的日子长了,邻里间流言蜚语,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那时我已经二十一岁,也开始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了考虑,加上大半年的相处,觉得他也算是个老实人,长得又好,心里对他挺有好感,就托旁人把意思跟他说了,他没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他做的旗袍好,为人也不错,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同行里难免有人眼红说风凉话的,更有人打听到他的出身后,说的话就更难听了,说靠女人、吃软饭什么的。那年头,一个男人的面子多重要啊,再说谁又愿意自己的男人被别人这么说?于是我就让他姓了我们李家的姓,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李老板。
儿子出生后,我就把旗袍店全部托付给他,他也挺争气,做的旗袍无论款式和质量都是有口皆碑,李记旗袍店在这一带的名气越来越响,人人都开始称他“神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