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把你的画送到展览上去?”我问,“我想你也是愿意知道大家的看法的。”
“你会吗?”
他说这三个字时那种轻蔑不屑的劲儿,我简直无法形容。
“你不想出名吗?那是多少艺术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幼稚。当你毫不在乎某个人对你的看法时,又如何会在乎众人的看法呢?”
“我们并非都是理性的人。”我笑着说。
“出名的是哪些人?是批评家、作家、证券经纪人和女人。”
“当想到你不认识或是你从没见过的人被你的画打动,从你的作品中感受到或强烈或微妙的情感,你难道不会感到欣慰吗?每个人都喜欢拥有力量。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比感动人的心灵、激起人的怜悯和恐惧情感的更为神奇。”
“那是情节剧。”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乎你画得好与坏呢?”
“我不在乎。我只想画出我见到的东西。”
“如果我置身于一个荒岛,确信我写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写得下去。”
思特里克兰德沉默了许久,可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他看到了某种能点燃他的灵魂、令他心生向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