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发现的更深层次的探求使笔者想到,被视为道德、伦理和价值的许多其他东西,可能是一般人普遍心理病态的毫无道理的副现象。一般人被迫在许多冲突、挫折和威胁中作出某种选择,价值就在选择中表现出来,而对于自我实现者,这些冲突、挫折和威胁都消失或者解决了,就像关于一个舞蹈的争论会平息一样。他们觉得两性表面上不可调和的斗争不再是斗争,而是快乐的协作;成人与儿童的利益其实根本没有那样强的对抗性。对他们来说,不仅异性间和不同年龄间的不和是如此,天生的差异、阶级、种姓的差异、政治的差异、不同角色间的差异、宗教差异,等等也是如此。我们知道,这些差异都是焦虑、惧怕、敌意、进攻性、防御和嫉妒的肥沃的温床。但现在看来,它们似乎并非必然如此,因为我们的研究对象对于差异的反应就很少属于这种不值得追求的类型。
师生关系就是一个明显的范例。我们研究对象中的教师的行为方式非常健康,这是因为他们对这种关系的理解不同于一般人。例如,他们将它理解为愉快的合作,而不是意志间的冲突,对权威、尊严的威胁。他们以自然的坦率代替了做作的尊严,前者很不易受到威胁,而后者很容易甚至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冒犯。他们并不试图做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也不搞威吓学生的权力主义。他们并不认为学生间、师生间的关系是竞争关系,他们也不会摆出教授的架子,而是保持像木匠、管道工一样普通人的本色。所有这一切创造了一种没有猜疑、小心翼翼、自卫,没有敌意和担心的课堂气氛。在婚姻关系、家庭关系以及其他人间关系中也同样如此,当威胁减弱了,这些类似的对威胁的反应往往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