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之,托洛茨基是个远离中国的外国人,对他所说的观点,我们还是要慎重对待。”他呷了口茶,又说:
“这样吧,这些材料我带回去仔细看看。”
“也好,隔日我再把尹宽他们叫来,大家讨论讨论。”
陈独秀深深地被托氏的文章打动了,似乎胃病顿时也消失了,像注入了兴奋剂,精神为之一振。他回到家中,又认真地细读起来,不时地用红笔划上杠杠或圈儿。托洛茨基说:
“无论任何时候和任何条件下,无产阶级的党不能加入别的阶级的政党与别的阶级混合组织”;“中国共产党委员会要求党从国民党中退出来,并通过它的左派和这个组织联合,证明是无比正确的提案”;“中国共产党必须完全取消在组织上、政治上对国民党的依赖”;“过去五年中,没有一个共产党,受共产国际机会主义领导之害有如中国共产党那样酷烈……”。
尹宽、彭述之、汪泽楷、郑超麟等,看了托氏的文章后,也产生了极大兴趣,从事实到文件,从理论又回到他们亲身经历和思考过的实践,他们很快接受了托洛茨基主义了。于是,他们和陈独秀常常在彭述之、汪泽楷家进行辩论,在辩论中,陈独秀还有些家长制的味道,总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提出不同意见,与彭述之等人热烈辩论;然而,下次辩论时,却放弃了上次的不同意见。又提出进一步的不同意见;他们进一步说服他,他没接受,可是再来一次时,他再进一步提出新的不同意见。这样,一步一步深入,但还有个别问题,如托洛茨基对中国革命性质及新政权性质问题,他们没能说服陈独秀。陈独秀认为中国革命仍属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在这个辩论过程中,陈独秀不仅口头说,有时还写书面意见或文章,阐明这些观点给尹宽他们看,大概有七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