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季节变更,一晃,他入狱已是第七个年头了。又是一年的春天,外头万物复苏,兆龙在里头也能感受到体内的种种萌动。
当然,家人探望时,他还是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些外界的事,只不过,像什么日俄在中国领土上开战等等,也不是他一个囚徒能干涉和过问的。
他更关心的是家人亲友的事:像兆鹰又有了一女一儿,兆虎兆麟都成了家,生了娃。兆鸣却还是孤身一个,杨慕侠做主给他几次提亲,都找借口推掉了。真的逼急了,他就用一句话来抵挡,“除非是兆龙先成家!”
对兆鸣这举动,兆龙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瞧这情形,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脱去这牢狱之灾。甭说囚在瀛台皇上顾不上他,还在当朝摄政的慈禧太后定是也早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被押。
算算,他也快近而立之年了,虽然没有镜子可照,但手掌滑过脸颊时,胡茬子硬硬地扎手,摸摸眼角,鱼尾纹也有了。
这些年的牢狱生涯,已使得兆龙的心变成一口老井,轻易难以激起波澜来。就连当初他跟武云之间的约定,似乎也没那么重的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