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琰看着他闪动着痛苦的眼睛,心下一震,沉默一会,勉强回答:“不是对你说的,逸臣,对不起。”
杨弩扯着嘴角笑笑,又是一个大喷嚏,擦了擦鼻子,声音有些含糊地说:“没有一句是真的,对吧?”
聂琰明知道他的心事,可实在不想含糊其辞,反倒害他多受夹磨,一横心道:“对,没一句真的。”
杨弩眼神有些茫然,捂着不住喷嚏的鼻子,低声说:“陛下,你说爱我,你……你真能开玩笑……”
聂琰觉得头更痛了,身上冷得有点哆嗦,咬着牙回答:“逸臣,我喝醉,认错人了。”
杨弩嘴唇抖动,勉强笑嘻嘻地说:“我,我知道。我不会糊涂。我……我……啊,微臣——呵呵,告退,对,告退。”
他眼中闪过一丝伤心颜色,胡乱弄整齐了湿漉漉的衣服,就这么急匆匆告辞而去。
堪堪赶到的宫奴们看着这古怪情形,都是目瞪口呆,只道这贪花好色的小皇帝有了新欢,又是胡天胡地,竟然从地上折腾到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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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琰酒醒了大半,换过一身衣服,想着杨弩临走时候那个伤心之极的眼神,心中十分不安。就这么踌躇一会,越想越烦躁,徘徊中庭。
可巧太监来报,说谢太后来了。聂琰连忙迎出去。
短短一年时间,太后不知道为何衰老了许多,眼角皱纹十分明显,背脊微微佝偻,连笑容也是清淡苍茫的。她三十不到,容姿又是人间国色,本不该如此衰靡,可就这么看着一点一点凋零了。也许寡居的寂寞和早些年的风波严重消磨了她的健康,这绝色佳人看上去已是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