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药已经离开摇篮,一边将银针在帕子上擦拭着,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只不过给他闻了一点迷香,好让我取血时,他不会哭得太凶。惊动了人,对你也不好。”
沈菀只觉得惠妃每说一句话,就仿佛从她口中飞出一条小蛇,碧绿的毒蛇,那蛇蜿蜒地爬过她全身,所经之处,立刻便结了冰,让她几乎变成了一具冰雕人儿,行动维艰。这位娘娘的一言一行都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她同她过招,完全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被动捱打的份儿,胜算何在?
她听到自己再次无力地追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碧药展开帕子仔细地看着,仿佛要认清丝绸的纹理,一边平静地说:“小时候,我同容若在花园里玩,那时候西花园建了没有多久,我第一次看到桃树上结出了青青的果子,就说要尝尝,但是容若同我说:桃杏梨树什么的都是三年结果,但是不能吃,要在果子没有长大的时候就摘掉,直到第四年的果子才可以吃。可是我不管,坚持要尝,而且马上就要。于是容若就自己爬上树去给我摘。然后我又指着树梢上的一只桃子,说就要那一只。那是一根细细的树枝,容若明知爬不过去,但是他不愿意使我失望,于是瞅准方向,从空中打横里飞扑过去,抓住那只桃子摔下地来,膝盖胳膊都摔破了,可是手里的桃子却是好端端的。于是,我亲了他一下作为奖励,他就不觉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