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着满瓶的水,平稳地走回家去,左手提着发亮的铜壶,右手拉着那个孩子——她是妈妈的小丫头,繁重的家务使她变得严肃了。
有一天我看见那赤裸的孩子伸着腿坐着,
他姐姐坐在水里,用一把土在转来转去地擦洗一把水壶。
一只毛茸茸的小羊,在河岸上吃草。
它走过这孩子身边,忽然大叫了一声,孩子吓得哭喊起来。
他姐姐放下水壶跑上岸来。
她一只手抱起弟弟,一只手抱起小羊,把她的爱抚分成两半,人类和动物的后代在慈爱的联结中合一了。
78
在五月天里,闷热的正午仿佛无尽地悠长。干地在灼热中渴得张着口。
当我听到河边有个声音叫道:“来吧,我的宝贝!”
我合上书开窗外视。
我看见一只皮毛上尽是泥土的大水牛,眼光沉着地站在河边;
一个小伙子站在没膝的水里,在叫它去洗澡。
我高兴而微笑了,我心里感到一阵甜柔的接触。
79
我常常思索,人和动物之间没有语言,他们心中互相认识的界线在哪里。
在远古创世的清晨,通过哪一条太初乐园的单纯的小径,他们的心曾彼此访问过。
他们的亲属关系早被忘却,他们不变的足印的符号并没有消灭。
可是忽然在些无言的音乐中,那模糊的记忆清醒起来,动物用温柔的信任注视着人的脸,人也用嬉笑的感情下望着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