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时许,列车停靠在一个小站。靳祥兴华他们跳下火车去方便,可男女厕所早全被女生占据了。靳祥说,妈的,想拉个屎都没法拉。熊小军说,没事,我们在乡下怎么拉这里还怎么拉。他们便找了个稍微背静的地方解决了问题。好在车站上有免费开水可喝,还能每人领取四只馒头,这才解了渴和饿。休息一刻钟,火车又开了。
天空拉起了夜幕,车门外已漆黑一团,火车愈往北,天气就愈加寒冷,吹进车厢的风越来越“硬”,像刀子在刮。车厢内这么多人,除了门口和粪桶边稍空点,别的地方都挤得如沙丁鱼罐头,红卫兵们既无法躺下,也无法站起来走动,更吃不到一碗热水,疲惫、寒冷、饥渴、烦燥一齐袭了上来,双脚因长久弯曲导致血液不畅,重得跟灌了铅似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熬。
熊小军小声嘀咕:“娘的,还以为坐火车怎么舒坦呢,简直比坐板房还难受,早知道坐这种猪罗车,宁可不来算了。”
靳祥用肘顶他一下,“别瞎说,我们是去见毛主席,怎么可以说是坐板房呢。兴华昨天咋说的?‘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