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奇迹,他非但没有改观,反而受害了。他接受这一奇迹时恼羞成怒,把这一切仅仅看成在世的巨大艰难。他觉得从今往后,他的呼吸就永远困难了。
他头上出现陌生的事物,对此他很不习惯。
在此之前,他在头上所见的是一个清晰的平面,既简单又透彻,毫无未知和模糊的成分,毫无不确定的成分,全部井然有序,连成一体,既分明确切,又有范围,全部是圈定封闭的。一切都预见到了。职权是一个平整的东西,本身绝不会倾覆,在它面前也绝不会晕头转向。沙威在下面才见过陌生的东西。不规则的、出人意料的东西,通向混乱的不规则的敞口,滑入深渊的可能性,这些现象标志底层区域,标志叛乱分子、坏人和卑贱者。现在,沙威仰起头,不禁大吃一惊,他望见闻所未闻的景象:上面也有个深渊。
怎么!从上到下垮掉啦!陷入绝对困惑的境地!还有什么靠得住呢!确信无疑的东西却土崩瓦解啦!
什么!社会盔甲的缺陷,竟然让一个宽宏大量的卑贱者找到啦!什么!法律的一个忠实仆人,突然发现自己夹在两种罪恶之间:放一个人有罪,逮捕这人也有罪!政府向公务员下达的命令,并不完全确定无疑了!在职责的大道还有死胡同!什么!这一切竟是真的!从前的一个歹徒,屡次判决,被压得直不起腰,竟然又挺起胸膛,最终占了理,难道这是真的吗?在改悔的罪恶面前,法律还要后退并连声道歉,难道会有这种情况吗?